“烛台切光忠。”风突然开口了。
“是?”被叫到名字的刃应声,同时也不免与审神者对上了视线,那种被看透心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,但这时候回避未免太过失礼,烛台切光忠只得硬着头皮发问,“您有什么吩咐?”
回答他的是一只点上眉心的手,动作轻柔,温热的指尖一触即离,但在被触碰者的感官中,自己仿佛是被**/弹打中了那样,微微一麻后,难以言喻的强烈感受席卷了他的全部认知,整个刃僵在原地,分毫也动弹不得。
待他取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,已经是一分钟后的事了,这期间审神者同他一样保持着端坐的姿势,连手都没有抽回去。
“刚刚那个……是什么?”烛台切光忠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哑。
“是你想要的几种情绪的混合,我不清楚那是什么。”风坦言,他还不具备分辨情绪的能力,“是回礼。”
“……您不需要这样做的。”青年付丧神沉默了一会后说,“您不需要支付什么。”因为那是他自愿给出的。
风摇了摇头:“这不是报酬,只是对于你给予我的善意的回馈罢了。”
在初见时刻意停顿意在提醒的话语,在其他付丧神进攻时的回护,这些对于普通本丸的付丧神来说或许不算什么,但在这个本丸里是那么的突兀,像是黑色霾中的些微灯火,在阴翳中闪烁。
叫他忍不住投注去视线,然后便看到了更多——
虽然比其他大多数刃降临到这个本丸的时间要晚,但实际上烛台切光忠是在最为黑暗最为糟糕的那段时间到来的。
前任审神者的施暴欲在付丧神的抵抗中上升到了最高峰,没有任何一个刃能够逃过他的折磨,现在还能行动的几刃大半是碎过不止一次的重铸刀,他们保留了上一任的记忆和仇恨,所以能够将生命毫无保留的投注到和人类的对抗之中。
可烛台切光忠不同,他没有过重铸,不能理解那种对人类的全然的仇恨,但他也不认为审神者的做法是正确的。在彷徨中,这场对决以其中一方的失踪为结束,草草收场,他还没能完全理解任何一方的想法,就先和其他刃一起品尝到了无望的等待是何等的痛苦。
那日从天而降的审神者,无异于破开乌云的天光,将阴霾尽数驱散,让停摆的时钟再次转动,脱落的齿轮回归原位。
“这……不能说是善意。”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,在与审神者镜子般的双瞳对视的那一刻起,他便明白了自己所想所求的是什么了,“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了,所以把它给了您。”
那是在最初没能交付出去的忠诚与信任。
不会有第二个人了,他坚持不到第二个人了,所以急忙把快要泯灭在光阴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了对方,就像是塞一盒自制的没能送出的点心那样,即便他对于味道有自信,却还是因头一回的错过而变得不安。
风“尝”到了这些味道,那其中有一些和他刚刚送给烛台切光忠的一样,有一些不同,但叫不出它们具体的名字,于是他只是就烛台切光忠的回答做出了应对:“对我来说,那就是善意。”
好意当然该受到好的回报,所以风给了对方想要的情绪,但既然那其实不是烛台切光忠想要的,那么就用其他的东西来作为回礼好了。
“我不能理解你的顾虑,但我接受了,如果你想要一个寄托的话。”
“但是,这样对您不好。”烛台切光忠却说。
“哪里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