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重来,她知道秦王是赵肃,谢清迎敢担保她也一定会跪下的。面子值几个钱。
赵肃亦看着她,气势不再那么逼人。说的话直问季如雨:“人抓到了吗?”
季如雨吓得脸上出的都是汗,他抹了一把汗,头低的更低了,甚至恨不得跪下:“回秦王殿下的话,还未。”
季如雨想起来之前赵肃明明欲言又止,说的就是‘他娘子’,怎么现在谢清迎也在跪他?现在他也只能祈祷两人不是一对了。
否则他把亲王妃拉去当诱饵,给采花贼做套。这就算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他霍霍的。
赵肃捏着手上的扇子,脸上微微露出不耐之色:“你们官衙是怎么办事的?区区一个小采花贼也抓不住。”
降罪之意不能更明显了,季如雨真是哑巴吃黄连——有苦说不出,只能重新跪在地上,等待赵肃开口。
逐风和追月最近都在忙其他的事,赵肃也没有可调配的人选去抓这采花贼。
一挥袖子让季如雨站起来,带他们重新去看一下那老庄稼汉家。
赵肃和谢清迎并排走在带头的季如雨身后,他压低声音问谢清迎:“那采花贼,清迎可看出来有异样之处?”
前头的季如雨速度也慢了下来,听他们交谈。
谢清迎的荔枝眼转动,眉头皱起来,仔细回想回答道:“的确有。”
“那盗贼的意思是他帮人做事的,他并不爱女人,这之后他就要金盆洗手了,而且最后,他应该是记住了我的脸。”
话音一转,问季如雨:“季大人,你们在房顶上安排了几个人?”
前头的季如雨突然被点名,想了想赶紧接上:“只一人。”
谢清迎摩挲着下巴:“这就奇怪了,我看到的是,两人。”
前头的季如雨直接站在了原地,虽然他是两州总管,但也并不了解这李家镇,凭他的直觉来说:这采花贼的事情绝不简单。现在不仅牵扯到秦王,还有更厉害的人出现了。
他听说赵肃是当今皇上的最为‘亲近’的兄长,可这天下谁人也知道,最为亲近不知真假,比皇上兄长这个身份更出名的是,赵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。
众人皆知道他要亲手推翻自己弟弟的王朝,从自己弟弟的尸山血海上走过去,坐在那万人之巅,只是时间问题。
季如雨不知道眼下跟秦王一块抓这采花贼是对是错,说不定这采花贼还是秦王自己安排的呢?毕竟早在今晚之前,他对秦王全部的印象就是迟早会造反的藩王。
身后的两人完全不知季如雨的百转千回心思,只有最后到老庄稼汉家,季如雨向赵肃作了一揖,深深地看了赵肃一眼:“秦王殿下,这就到了。”
赵肃瞥了他一眼,季如雨的眼神,他见过太多了。
那种眼神在赵肃看来,不仅是下位者对上位者仰视的眼神,更是一种猜测与探究。
赵肃讥讽一笑,低声让谢清迎小心门槛。
没有意义的人,他从来不去多在意。
谢清迎进门之后,就在她倒地的位置站着,向上看向房顶,略加无语的开口:“季大人,你这手下,抓人的功夫不怎么样,修房顶的速度倒是一顶一的。”先前她假装昏倒时能看到的房顶,现今已经被修缮的完好。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当时上面应该是两个孔。有个比官差更厉害的人在上面。就在那官差身边,那官差竟然没感受到。
季如雨不好意思的哈哈了两声。
赵肃嫌屋子里的味道难闻,从袖中拿出了手帕,季如雨倒是仔细的嗅来嗅去,肯定的开口:“果然是迷药,够呛鼻。”
赵肃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,这采花贼倒也没怎么乱动。
屋子里能看出来原先居住的小姑娘的清贫与安适。
谢清迎仍然看着房顶,情不自禁喃喃:“也不知道那人是谁,什么时候再来啊。”
谢清迎甚至都没听到房顶发出声音,就见有一人直接跟她对视上。谢清迎吓得直往后退两步,紧紧抓住看见她有异样过来的赵肃。
谢清迎声音带着女子独有的轻颤:“你是谁,下来。”
上面那人倒也不多跟她客气,谢清迎茫然的眨了两下眼,那小姑娘就探头出现在她面前。
模样看着极为伶俐,漆黑的夜晚着一身翠绿,却十分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姿,她好奇的就要往谢清迎脸前瞅,赵肃拿着扇子抵住她的额头将她往后推。
小姑娘这才嘟嘟嘴,捂着头往后去直接坐在了桌子上,随手拿起一块琵琶糕抓进嘴里:“那人呀,其实你们抓不住他,也不怪你们。”
小姑娘吃了满脸的糕点,也忍不住继续说话的嘴:“毕竟他是汪洋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