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。
傅寄白的吻向来克制又温柔,如他这个人一般,似春风似暖阳。他向来矜持有礼,连接吻前都要征询意见。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。
他的动作依旧轻柔,可攻势十分强硬,让明南连应和的话都来不及说,只能攀着恋人的肩,张开唇去迎合。傅寄白的手掌按着她的腰,她挣脱不得。
另一只手插|进浓密长发里,连呜咽声也被尽数吞没。
浴巾终于还是掉了下来。
落到地上,落到傅寄白的脚边,他似有所觉地睁开眼睛。近在咫尺的恋人眼底水光迷蒙,漂亮的脸蛋泛着潮红,全心全意地依偎在他怀中。于是没有退开,唇齿厮磨,又重新覆了上去。
明南明明没有喝酒,可唇齿间全是酒意。
她好像也喝醉了。
像溺水的人,脑袋昏昏沉沉,四肢发软,一点力气也生不出来。
不知何时才总算有了新鲜的氧气。
明南趴在他的胸口,感受到他的胸膛起伏。她喘息未定,又忽然意识到什么。放在后腰上的手掌立时变得难以忽略。
她特地挑的泳衣。一件连体式,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,后背却是镂空设计,几根细带交织,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脊背。浴巾落下后,傅寄白的手便放在那里,温热的手掌与皮肤紧密相贴。
明南声音发颤:“……傅老师?”
傅寄白微阖着眼,缓慢地应了一声。
手却没有移开。
换做平常,他早就因此害臊,立刻离得远远的。但酒精令他的神经迟钝,也或许是发觉了,他却没有在意。
他本来是一个极为正经古板的人,一直以来,明南便有意无意勾着他与自己亲密,才教他从一个连接吻都会不好意思的人,变得能在私底下泰然自如。但也只局限于亲吻与拥抱,更进一步就没有了。
突然的,他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他摩挲着那几根细细绑带,像是疑惑指尖的异物,手指轻而易举地推开,顺畅地滑了进去。
布料的弹力将细嫩的皮肤勒出一道浅浅的凹陷,像是觉得不舒服,他又缩回手。“啪”地一下,细带借着轻轻打在明南的后腰,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一道不甚明显的声响。
而那只手没有罢休,还在愈来愈往上。
明南:“……”
这算是趁人之危吗?
等等,究竟是谁趁谁的危?
明南脸色通红,手忙脚乱地按住了他的动作:“傅老师?”
“嗯?”
“你喝醉了?”
“唔……”
“你喝了多少?”
傅寄白迟钝地想了一会儿:“半杯?”
“……”
她的傅老师这酒量也太差了点。
明南也不敢让他放肆。只怕他酒醒后会后悔,到时候可没有时光重来的选择。
她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,把傅寄白拉到床上,又抓了一个枕头让他抱着。这会儿,傅寄白就变得听话了。见他点头,明南才进浴室里洗澡。
等她出来的时候,他仍然还保持着进去时的模样,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看电视。只是明南一出来,他的脑袋立刻转了过来,像是一只见到主人的大狗。
当明南打开吹风机时,他又忽然出现在身后,把吹风机接了过去。
暖风吹过头发,他的动作轻柔。明南从镜子里看他,他的眼帘微垂,神色认真,好像是在攻克一道数学难题。
明南托着下巴,从镜子里看他:“傅老师,你晚上遇到谁了?”
“零分。”
明南想了一会儿,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。
“他又说了什么?”
吹风机停止了送风。
半晌,身后人闷闷地问:“你会后悔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这个人,乏味无趣,你想要的,我也给不了你。”
明南抿着唇乐:“我想要的东西,你早就给我了。”
傅寄白不明所以。
“只是因为这个,你就借酒消愁了吗?”
“……”
吹风机又呜呜开始运作起来。
明南把笑意咽下,柔和的暖风吹得她昏昏欲睡,许久后,吹风机才终于没了声响。
“你的追求者都很出众。”傅寄白低声说:“而我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“可我觉得你才是最好的。”明南从镜子里看他:“你这样说,难道是你后悔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傅寄白抿唇,迟疑地说:“你们认识很久……”
“他才不了解我,他是个零分。”
她回过身,伸手去勾恋人的脖颈,丝质睡衣宽松的袖子滑下,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臂。
傅寄白被迫弯下腰,恋人主动凑过来亲他。她的嘴唇红润,长睫卷翘,眼尾微微上挑,她的眼眸妩媚多情,勾人心魄的漂亮。
“我从来不会让零分的人亲我。”明南捧着他的脸,呼吸交缠在一起,嘴唇之间只有微末的距离。“傅老师,你还想亲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