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四年的习惯,因为恐惧他含泪被迫中止。
混蛋的笔盒里永远只有三支笔。红笔、黑笔、铅笔,书桌面整洁到每个地方都有指定分区,每本书连一个褶子都没有,若不是上面勾画的直线和文字,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本新书。
有时枝道上课跟不上老师翻页的节奏,笔记没抄上,便下意识懊恼地往右猥琐地瞟着,想偷摸地看两眼。
这不看不要紧…一看就…
他的笔记也是规整分区,丝毫不乱,其上的文字从来不会超过那条横线,令人发指的齐整且纸面干净、毫无划去错误的黑疤。这种大神笔记,一般是脑里已规划好了内容分布大纲细节,才能胸有成竹写下,不留错痕。
枝道不由得看看自己哪有空哪就填上的杂乱笔记,莫名脸颊一红。
不过。
枝道又偷偷瞟去,低眸…
少年的侧脸线条精致如马夸特面具般,低垂的眼眸黑睫纤长翘动,一闪一扑,光洁脸颊如幼肤般嫩白,唇线因认真思考而抿成一条直线。
他的手,骨肉恰配,五指如竹,恰有嶙峋的风骨感,指甲略薄,小指微微翘起如孔雀尾羽,白皙手背青脉微微鼓起。一只难见的漂亮的右手,正握着笔,筋线利落。
等等!他...他竟然比她还白?!
枝道瞪大了眼,不甘的缓回情绪后,看着他一笔一笔落下的字,眉头渐渐拢起。
他这字…
这字…
这也太丑了吧!像一群蜘蛛在地上疯狂打滚,真真白瞎了他的脸和手了。看不懂不说,还莫名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,她顿时后背一凉。
明白察觉到身边少女的眼神,轻轻一瞥,手没停。“看什么?”
“没…没…”微笑,八颗牙齿,低着头。
“诶,您写,您写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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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做同桌越长,接触他越深,枝道心里的问便越滚越大。
她想,他该不会是个…变态吧?
他除了厕所和体育课哪也不去。中午十二点下课,吃完饭,十二点二十分前他便一定回到座位上做题,放学就戴着帽子出门,一分钟都不停留。
一次,她的辣条不小心溅了小小一滴在他衣角,他顿时皱着眉突兀地站起来,直直盯着她。
眼神如刀锋利,她吓得忙哆嗦着把自己平时洗碗用的小瓶洗洁精递过去,一脸歉意,“对不起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