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这里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,就是头发,僧人是不留头发的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胡东升的头发肯定留不得。
胡东升身上挂着僧袋,一手捏着佛珠,感受着脑袋上的清冷:“祁哥,为什么就剃了我一个脑袋,你为什么不剃头?”
“我来之前就是短板寸,看着像少林俗家弟子,没必要剃。”祁镜摸了摸他那头光溜溜的脑袋,手感顺滑,非常舒服,“哪儿像你,刘海都快盖眼睛了,要剃也得是你一马当先。”
胡东升对新形象带来的效果有些不太适应,回头率实在高了点:“你不应该和我同甘同苦吗?”
祁镜把手放在身前,不停转着佛珠,倒是没什么负担,笑呵呵地迎接着周围人的视线:“两个僧人同行总有个师兄弟之分,有阶级区分才显得更自然,更能让人信服。”
“那为什么你不剃干净,我留个板寸呢?”胡东升提问的角度很刁钻。
“你傻呢!”祁镜切中要害的角度也不简单,“你一个人剃光头虽然因为头发长需要6块钱,但我们两个人一起剃就得花10块钱,留下4块钱给你买炸臭豆腐不好吗?”
“这都什么歪理......”
“再说了,我这么平易近人,当了你那么多时间祁哥,也该让你当当老大了。”
......
西山大觉寺离这儿不近,路上出租都要开上四五十分钟,梁秀铃坐的班车自然还要再晚上一些。离开理发店,两人就地找了间商场里的公共厕所换上僧衣,出来后弯过街角就到了唐惠民家所在的小区门口。
从时间上推算梁秀铃肯定没到,不过班车站点和菜市场都在一条街上,人回家肯定会经过这儿。
僧人不多见,吸引眼球是一定的,但也就仅此而已,没人会没事儿停脚去找和尚聊天。祁镜和胡东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人,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把事情前后捋了一遍,然后好好对了遍台词。
他们的角色自然是一对出来云游的师兄弟,谁捧谁逗还得看着情况来。
当然胡东升剃了头,是师兄也是主角,一些该用的佛家用语得尽快安排上。万一开口就漏馅,头可就真的白剃了。
半小时后,梁秀铃匆匆下了大巴,从街对面跑了过来。
两人见状迅速起身,完成了从医生到僧人的身份转换。他们都左手盘着佛珠往胸前一放,装作刚路过这儿的样子,像模像样地缓步向前走着。
本来祁镜还在考虑如何做个开场白才显得不尴尬,没想到梁秀铃刚见到他们就自己凑了上来:“两位小师傅是在化缘吗?”
既然对方那么主动,那祁镜自然不能太过主动,至少不能对物质展现出太多的欲望,以免露了破绽。他双手合掌,微微鞠躬行礼道:“我们师兄弟二人刚吃过斋饭,只是路过此地见此处有不详之气,便想看上一看。”
“不详之气?”梁秀铃笑了。
她信佛但不傻,经常和佛家打交道,开口就能听出对方是不是佛家人。听祁镜这么说,她有些在意地问道:“出家人也开始讲风水了?”
“风水?不不,施主误会了。”
祁镜微微一笑,平心静气地摇摇头,还想解释,没想这时胡东升板着脸走了上来:“师弟,你一个俗家弟子,莫要在别人面前卖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