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袁天驰的房间里,两个大男人正围绕着一堆化妆品喋喋不休着。
“啊呀你不懂,鼻子这儿一定得来点,看上去能自然不少。”
“这......这不用了吧,我觉得挺像了。”
“不行,李警官,你脸白,所以一定要多上点妆,要不然就太突兀了。对了,还有下巴,都得涂得脏一点,这样才像......唉?等等,你胡子呢?怎么没胡子?”
“胡子?胡子刮了啊。”
“啧,没胡子哪儿像个落魄的打工仔啊......唉,算了算了,临时凑活一下吧,反正那些人也没什么眼力劲儿。”
李文毅坐在镜子前,任凭对方在自己脸上胡乱涂画:“我说你为什么不化妆?你这细皮能肉的不是比我还白啊,拿出去妥妥的世家公子哥,哪儿有半点劳苦大众的影子!”
“我?”
袁天驰的视线在李文毅的脸颊以及身边的大镜子之间来回切换,一手拿着粉底,一手轻轻用手指指端把涂抹的颜色轻轻抹开:“因为那些人本来就认识我啊,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,这要是化了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。”
李文毅抬起眼皮,看了他一眼,也没再多说什么,问道:“行吧,那衣服呢?不可能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去吧?”
“衣服我早备好了。”
袁天驰笑呵呵地扬起下巴,同时看向了一旁的衣橱:“以前就一直要混迹在人群里,所以很多衣服都留着,没想到现在会用上了,想想就有点激动啊。像什么医生白大褂还是警察制......额,呵呵,你本来就是警察,制服肯定是不需要用的。”
李文毅早就从祁镜那儿知道了和自己搭档的是个什么货色,所以听到这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其实他原本是不想去掺和这件事儿的,但李文毅同时也不喜欢欠人人情。之前自己老婆和爷爷就是祁镜帮的忙,还有那件焚尸案也是祁镜在出力,如今有求于他,实在没理由拒绝。
考虑再三,他觉得凡事还是得多方面去看。
像这样打入敌人内部的工作,平时李文毅还真碰不上。细想想整个过程对自己的工作也是一个帮助,多少还能经历一些痞子流氓的日常生活,到时候遇上了还能逆向体会一下他们的感受。
一来二去后,他答应了这件事儿。
“我穿什么?”
“你啊......”袁天驰双手撑着膝盖,看向镜子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李文毅,点点头,“这就差不多了,有点工地上讨生活的样子了。”
“让我当农民工?”
“嗯,祁哥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现在各家工地都忙得不可开交,农民工可是抢手货啊,连以前拖欠工资的也少了。”李文毅开玩笑道,“就是工作辛苦了点。”
“李警官说的不错,不过......”袁天驰从身后换了套红色的彩妆染料,笑着说道,“一旦受了伤,那些农民工就没价值了。”
“你这是要干嘛?”
“把手化妆成重伤后的效果,烫伤、伤口、缝合线......”袁天驰从一旁的箱子里又拿出了一副手臂固定用的东西,“还有这个,祁哥刚才托人捎来的,正好能用上。”
“没必要弄成这样吧。”
“逼真才能掩人耳目啊。”
这段时间袁天驰已经基本摆脱了偷窃癖的困扰,能做到控制自己的行为。为了巩固治疗效果,祁镜为他安排了一堂课程。
化妆。
当初祁镜就察觉到袁天驰偷东西的原因就在于享受刺激,之后去第一人民医院“借”病历的时候更是印证了这一点。继续偷窃肯定没好下场,但这种癖好终究要找个地方发泄才行,老憋着也不是个办法。
现在机会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