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镜大摇大摆地进了医生休息室,不得不说市西急诊的休息室一点不比丹阳医院差。特地借了杂物间的小隔间里,五脏俱全。比起大男人居多的综合医院急诊,这儿还多了点女医生的特色。
成套装订在一起的餐谱非常显眼地摆放在桌案上。
餐谱汇集了周边的所有美食,花费姑娘们大量心血,大量菜单和外卖电话以剪报的形式在这本交班大本子上重新落户。在没有外卖电子订单的当年,这样一套菜谱的价值无异于实体版美团和饿了么。
“要是我们那儿也有一本,也不至于天天吃食堂了......”祁镜随手饭了两页,吐槽了一句,“什么时候找小梅她们搞一本去。”
虽然还没到晚饭的饭点,但却离早中班交班的时间不远了,进出的医生也有不少。看到祁镜,有的无所谓当做没看见,有的则会奇怪地开口问上一句:“你是......”
祁镜在架子上挑了件尺码差不多的白大褂,顺手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,然后笑着回了一句:“新来的。”
“哦哦,是内分泌的仇医生吧?”
开口询问的女医生看似在临床干了没多久,估计没怎么踩过坑,马上就把祁镜和没见过面的新医生匹配在了一起,就差把信任两字写在脸上了:“还以为你要下午四五点才过来,没想到来的那么快。”
祁镜愣了愣,本来不想冒领身份,但想到自己在这儿待不了多久,时间上也能和对方错开,白给的身份就却之不恭了:“嗯,对,刚调下来。”
“快去诊疗室吧,实习生被抽掉了一半,我们这儿忙疯了。”女医生从更衣箱里抽了条小毛巾,浸上凉水抹了把脸,“上头还要做什么院感清扫,主任又要做病例讨论,好烦啊......”
听着她的埋怨,祁镜笑着连连点点头,然后趁对方没注意,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术帽,一溜烟跑了。
他可不想被人指使,自己这儿还有大事儿要办。
市西这次院感特殊,祁镜首先想到的就是因为床位聚集导致的特殊感染。他需要勘察现场,希望能找到几个孩子床位上的共通点。
其实留观室安排的35个床位对儿科急诊来说远远不够,所以走廊加床是常态。但加床又会加重就诊的拥堵情况,毕竟儿科就诊往往一来就是两位家属。所以一到秋冬季节,儿科急诊数暴增后,就连走廊加床也成了一种奢侈品。
床位从1-35开始,跳开了所有和4有关的数字,实际床位号能排到39。
之后便是40-49(44被跳开)的黄金加床,它们分布在了走廊两侧,靠在门与门之间。为了能尽量腾出空间,用的还是儿科最小的担架床。
在医生的眼里,这就是留观室的延续。
可要是数量还不够,那就只剩下+1-+22(跳开4、14)了。这些真正意义上的加床就像天女散花一般点缀在了急诊各处,有时还会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变动位置。这要是再加上家属的一些奇怪操作,孩子的行踪就会变得极其诡异。
如果按照床位的分布来看,祁镜手里四个住过留观室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共通性。
其中两位运气不错,住的是病房,床位号20和27。一位运气稍差些,住的是门口,床位号42。而剩下的一位就倒霉了,留观的时候只剩下了加床,至于加几其实对具体位置来说已经无所谓了。
祁镜身子靠在留观走廊边,在纸上画下了平面图。
其实就算再给病例做减法,去掉加床,20和27床也分属两间不同的留观室,根本找不到有什么关联的地方。
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?
传染源并不在观察室?可不在这儿又会去哪儿呢?
重监室?院感办早就查了好几遍,就连通风管道都没放过,该查的都查了。他可不是律师,只要医院方赔钱就行,他要的是真正的答案!
就在这时,祁镜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“喂,子姗,怎么了?”
“你来趟会议室吧,我刚顺着清单打了几个电话,里面有个孩子的情况挺奇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