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必须要彻彻底底解决南部问题,尽最大努力为心爱之人分忧解难。
这次,他不会心慈手软。
仡族和巫塔族死的死,伤的伤,逃的逃,唯有榕族还站在大军阵前。
他们是真的被朝廷军的凶悍吓到了。
荣石走到荣族长面前,低声道:“阿爷,朝廷早已有了部署,而且,咱们都被巫塔族骗了。”
他走到一个被箭射死的巫塔族族人身旁,拾起掉落在地的竹棍。
竹棍是巫塔族的武器,也正因为此,他们在其他两族眼中并无多少战力。
竹棍能顶什么用?恐怕人还没打死,棍子就裂开了。
荣石颠了颠手中的分量,心中陡然涌出不忿。
这哪是竹棍的重量?这明明是铁器的重量!
他摸索到中间的竹节处,狠狠一拔,但见寒光闪过,竹棍里竟然暗藏杀机!
榕族人全都惊呼起来。
“棍子里怎么藏着铁条!”
“啥铁条,那是剑吧!”
“咱们真的都被巫塔族骗了!”
荣石拿着竹中剑,嗤笑一声,对荣族长说:“阿爷,绑架三州知府,一开始就是巫塔族提出来的,他们就是想挑起祸端!”
“他们这是想干什么?”荣族长很是不解,“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朝廷?”
“他们就是想逼迫咱们跟着一起反抗朝廷,从而在南边重新建立朝廷,他们想当皇帝!”
荣石掼下竹中剑,满目愤恨,“等咱们合力抵抗朝廷,让朝廷不得不放弃南边后,他就会用这些铁器强迫咱们俯首称臣,阿爷,巫塔族狼子野心,咱们不能同流合污!”
这些听起来似乎很可笑,但对于南方部落来说,拥有铁制的武器,便拥有了最大的拳头。
巫塔族保留实力,让仡族和榕族冲锋陷阵,等时机一到,便可登高称王。
计划不算差,但过于自负。
坐井观天不过如此。
榕族族人闻言,全都愤怒声讨巫塔族,可是巫塔族人已经听不见了。
除了死伤在箭雨下的人,其余全都逃进了山林。
荣族长长叹一声,他想过巫塔族肯定留有后手,故一直顶着压力善待两州知府,但他没想到,巫塔族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!
他忽然跪地,朝霍延行叩拜大礼,诚恳道:“老朽有罪,但族民都是无辜的,老朽愿意承担一切罪责,恳请朝廷放过我身后这些族民!”
“族长!”“族长!”“族长!”
族人们的叫喊此起彼伏,他们纷纷跪地为荣族长求情。
霍延居高临下:“你们若真心归顺朝廷,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,不过荣族长绑架朝廷命官,按律当斩!”
“请朝廷开恩哪!”
“求求大人,我们真的没想伤害朝廷命官啊!”
“族长都是为咱们着想,要是不做,其他两族就会来打咱们!”
榕族人全都跪地乞求。
楼菱深知他们的确是被裹挟,虽有罪,但罪不至死,便开口劝道:“定国公,既然榕族愿意归顺,不如让荣族长戴罪立功。”
“就依长公主所言。”霍延目光凛然,“荣族长,你们绑架的不仅仅是朝廷命官,还是当朝宁宣长公主和驸马,此乃抄家灭族之大罪,若非长公主为你求情,你万死难辞其咎!”
荣族长神色震惊。
长公主和驸马!
他连忙磕头道:“罪民叩谢殿下不杀之恩!”
楼菱骑在马上,整个人英姿飒爽。
她道:“要谢我,就助朝廷降服那些匪贼!你和你的族人熟悉山林地势,眼下那些匪贼逃进山林,不如就由你们做向导吧。”
荣族长活了大半辈子,为了防止榕族被其他两族吞并,他对两族的地盘进行研究过,可谓是知己知彼。
为了防止外人,每族地盘上都会设置一些陷阱,稍不注意就会中招。
这些陷阱一般只有本族人才能知晓位置,但大家都是山林里的居民,陷阱基本大同小异,荣族长活了这么多年,不可能看不出来。
霍延要打游击战,必定不会让陷阱限制己方战斗。
军中有清障兵,但比起清障兵,明显是本地族民更加好用。
他先用武力震慑榕族,再用巫塔族的阴谋点醒榕族,最后借楼菱的宽容与大度让榕族心服口服,从而让榕族为他们清理仡族的陷阱。
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清剿山匪的计划正式启动。
榕族人为了将功折罪,自愿成为朝廷的先锋军,为朝廷军队清理陷阱,排除障碍。
仡族的聚居地同样是一片连绵的山脉。山林里光线阴翳昏暗,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陷阱的道。
仡族人熟悉自己的地盘,闭着眼睛都能走。他们凭借这个优势,躲在暗处,企图用竹箭将朝廷军困死在山林里。
但是,他们印象中的朝廷兵已经只存在于历史中。
他们自负于先祖“逼溃”朝廷军的荣耀,傲慢地以为只要占据山林,就一定能够再次逼溃朝廷军。
然而,他们注定要失望了。
上山前,霍延郑重交待:“巫塔族手中有铁器,铁器上或许还会抹毒,诸位都要小心。”
“遵令!”
霍延一边派遣游击小队跟两族人周旋,一边率领主力直奔仡族大本营。
朝廷军队穿着特制的轻甲,外层是结实坚韧的皮,里层是坚硬的铁皮,寻常的竹箭竹矛根本戳不穿射不透。
即便遇上巫塔族的铁器,他们也丝毫不惧。
私造铁器没那么容易,从竹中剑的材质来看,这些铁条在朝廷军眼中就是一堆废铁。
巫塔族自以为掌握炼铁,便能称霸世界了?
实在是可笑至极。
仡族人配合默契,朝廷军配合更加默契,仡族人战力强悍,朝廷军战力更加强悍。
两族人渐渐发现,他们根本就阻挡不了这群朝廷兵的步伐!
就算放出毒虫毒蛇,朝廷军也丝毫不怕。
霍延已做了万全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