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亦微微握拳,从刚刚的言语中,重新开始审视起眼前这个老男人。
“大叔,你是混黑街的人?”
“感兴趣吗?我们有个社团,叫‘云社’,在十几年前,算是称霸通明市黑街的第一社团。那个时候你爸也还是社团内的干部。现在嘛,云社和其他两家三足鼎立。你刚从狱里出来,手头缺钱的话,我可以给你介绍份工作。”
“重新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陈义平,是云社的现任社长。”
陈义平向钟亦伸出手来,以示友好。
三秒过去,钟亦迟迟没有伸手,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。
陈义平:“?”
钟亦捏了捏眉头,沉痛地道:“陈大叔,我看着,像这么缺钱的人吗?就算再怎么不济,我也不至于去卖Ji
g子啊。”
陈义平:“???”
“焯!你小子你想哪儿去了!你是觉得我只能给你介绍这种工作吗?”陈义平被气懵圈了,差点笑了出来。
钟亦一脸无辜地道:“可是,您是我叔,不可能让我去卖肾,我这单薄的体格也经不起富婆的折腾,我想来想去,也只能卖ji
g了。”
陈义平正想纠正钟亦,社团不是只有这种工作,但当他看到钟亦的眼神,便咽下了嘴里的话。
“钟亦虽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,但他不傻,而且在那种监狱里待了7年,不笨的都混成懂得趋利避害的人精。这小子,是借着插科打诨拒绝我呢。”陈义平心想。
想了想后,陈义平递给钟亦一张名片,笑道:“哎,不想做这些也没关系。陈叔只是给你看一看另一条路的样子。如果哪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,打这名片上的电话找我。”
“还有这间房子,陈叔已经买下来了,今天刚过户到你名下。今后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,找份你喜欢的工作,过过你喜欢的日子就行。没事的话,可以来陈叔的酒吧喝点小酒。”
“最后,陈叔送你一句话,我们每个人都是出来卖的,有人卖体力,有人卖时间,有人卖知识。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。”
说完,陈义平捡起帽子起身,钟亦也起身相送。这回,陈义平终于握上了钟亦的手。
......
陈义平下楼后,就看到了站在楼底下等他的中年男人。对方和他一样穿着西服,戴贝雷帽——正是他派去给钟亦送钥匙和纸条的手下。
“社长,钟亦跟你走吗?”
陈义平又点了根烟,摇摇头说:“不,他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可惜社长你的好意了。”
陈义平平静地道:“不可惜。钟骞昊虽然爱他老婆,但他金盆洗手大部分是为了我。这些都是我欠钟骞昊,现在只能还在他儿子的身上。”
“但,我觉得您已经还清了。钟骞昊金盆洗手后,您暗中护了他们家11年。7年前钟骞昊和钟亦被‘霞社’的那帮孙子所害,那时您身在远方的城市,已经尽力了。你总不能护他们钟家一辈子,一辈子活在内疚里吧?”中年男人激动地道。
陈义平沉默了片刻,最后只是语重心长地说:“刘舸,有些人情还清了,但情还在......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