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费劲睁开眼,想说昨天晚上折腾那么久,就别乱跑了。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见乔斯年已经套上衣服,拿起桌上的钥匙匆匆出了门。
秦野住的这片单身公寓其实环境算不上好,许多外地打工人都住这里。乔斯年下楼的时候,正赶上早八点的高峰,路上都堵死了,鸣笛声不断。他只能放弃开车,用手机导航最近的药店走过去。
路边全是大大小小的早点摊,乔斯年一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群,一边寻找着药店。因为出来的急没带眼镜,周遭景物看的不是很清楚,白走了好几条冤枉路,最后才在一家小巷里面找到了导航上显示的位置。
药店还没开门,一道脏兮兮的铁门落了闸。上面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,中间穿插着一条不算明显的店主电话。
乔斯年用手机对照着上面一个个按数字,最后拨了过去。店主是一名中年男子,得知乔斯年要买药,让他在底下等一会儿,马上起床开门。
乔斯年有些焦急,在店门前来回踱步,没过十分钟,铁门忽然哗啦响了一声,被人从里面卷了起来。一名胖乎乎穿着拖鞋的男子走了出来,上下打量着他:“刚才是你打电话要买药吧?”
乔斯年上前一步:“是我,不好意思,家里人生了病,有些急。”
店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走到玻璃柜台后面:“要买什么药?”
乔斯年道:“退烧药。”
店主看了他一眼,从柜台里面拿出四五盒价位不同的药让他选,乔斯年直接全买了,又另外买了根温度计,这才匆匆离去。
这边路段复杂,很多楼栋建筑都是一样的,加上绕了一些弯路,难免记忆混乱。乔斯年回去的时候,用手机导了半天才找到正确路线。看见底下有老婆婆卖早餐,想起秦野还没吃饭,顺便买了两碗粥。
乔斯年快步上楼,从口袋里掏出钥匙,正准备开门,结果只听咔嚓一声,门直接从里面开了。只见秦野病恹恹的靠在门后面,声音沙哑,嘀嘀咕咕道:“还以为你走丢了……”
乔斯年见他穿着衣服,愣了一下,进屋带上门:“我买药去了。”
秦野慢吞吞的走到卧室,然后倒在床上不动了。他看乔斯年半天没回来,打算出去找他来着。不过头晕眼花,实在没什么力气。
乔斯年倒了杯热水,从一堆退烧药里挑了盒常用的,掰了两颗胶囊喂给秦野:“你先喝药,再吃点早饭。”
如果再不退烧,就只能去医院打针了。
他很细心,但显然也是第一次照顾人,难免笨拙。秦野勉强打起精神,在乔斯年的搀扶下把药咽了下去,只是怎么也不肯喝粥。
“我没胃口……”
秦野抱着乔斯年的腰,把脸埋在他怀里,轻轻蹭了两下,不动了。脸色也是苍白苍白的,没什么精神,多了一丝生病的脆弱。
乔斯年不自觉抱紧了他:“那就……”
他叹了口气,妥协道:“那就等会儿再吃吧……”
乔斯年紧张了半天,现在才松懈下来,一时只觉得腰疼背也疼。他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,打开手机看了眼,里面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公事,再就是陈飞渡发来的问候,明里暗里打听昨天的误会。
公事暂时先往后挪。
至于陈飞渡……
乔斯年慢慢打了一行字:
他打完字,又轻轻摸了摸秦野的额头,还是有点烫,可能药效还没发作。
秦野睡的有些昏沉,却还是有意识的,紧紧抱着乔斯年的腰,罕见有一种安心感。他以前生病了都会提前给吴森发个信息,睡也睡不踏实,就怕家里没人,一下睡死了都没人发现。
这一觉,睡到了中午才醒。
秦野迷迷糊糊睁开眼,头还是疼的。他慢慢起身,发现自己正枕在乔斯年的腿上,而后者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,也靠着枕头睡了过去。
凌乱的床单无声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。
秦野缓了会儿神,目光在乔斯年带着些许疲惫的眉眼上停留片刻,最后轻轻抬起他的头,给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睡眠姿势。
乔斯年睡的浅,一动就睁开了眼。他见秦野已经醒了过来,从床上坐起身,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:“好点没?”
温度已经降了很多。
秦野没说话,抱着他一起倒在床上,慢慢打了个滚,才埋在他怀里道:“好点了,睡一觉就没事了。”
因为生病带着些许鼻音,听起来像是在撒娇。
乔斯年总算松了口气。他摸了摸秦野的脸,趴在对方怀里半天,想起今天早上的兵荒马乱,抓住秦野的手不轻不重咬了一口。
秦野总算发现了,乔斯年温和儒雅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只牙尖嘴利的猫,受不得一点委屈,只是不熟的人看不出来。
他把人压在身下,密密的吻落在乔斯年颈间,声音模糊:“你属狗的?”
乔斯年把腿搭在他身上,轻轻蹭了两下,无声透着亲昵,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牙印:“你昨天也咬我了。”
秦野心想你不咬我,我会咬你吗。不过乔斯年也确实够倒霉的,第一次就碰上这种事。他吻了吻对方有些苍白的唇,故意逗他开心:“以后你可以出去吹牛了,第一晚就让我下不来chuang。”
乔斯年果然捂住他的嘴,低声道:“别说了。”
这是什么光荣事儿吗?
秦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,目光温柔,随后把脸埋在乔斯年颈间,声音懒洋洋的,低沉沙哑:“都是第一次,没经验,多多包容,嗯?”
他指昨天晚上的事。
乔斯年虽然猜到了,但听他亲口承认,心情还是有些微妙。因为自从秦野上次聚会露脸之后,有些人就酸言酸语,说他是身经百战的海王脸,肯定经验不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