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两人都没讲话,子夏淋了一身雨,作为大夫的花见要他更衣保暖。子夏没有多余的干燥衣物,花见便借了套衣服给他。他转身去厨房熬姜汤,没过多久子夏走过来。
万花的衣服穿在这道士身上,配是配,可总哪里说不出的古怪。子夏是披着头发的,万花衣服一向复杂,他只穿了个大概,层层叠叠,深紫色的衣袍在夜色里翻过,像一朵盛开的雪莲。
冷冽只是穿的人不同。
子夏站在原地,他是有话要问,比如那家人,又或者花见是不是故意的。可当花见把姜汤递过来,他又懒得去问,只管把辛辣的姜汤一饮而尽,和花见说了句谢谢。按照花见的嘱咐,回去睡觉。
花见捏着尚温的碗,把它丢进水里,转头去敲青屋的门。
“师兄?”
花见脸上看不出喜怒,“走,去办件事。”
青屋懵懵懂懂,等她和花见一起蹲在树上围观树下的混混时,青屋立刻不困了。
打架啊,她喜欢。
这一夜春雨下的急,子夏睡得不太安稳。天色才有一点朦胧他便醒来。长安的清晨和华山不同,晨曦中有一缕温暖。他发了会呆,想起昨晚的事,下意识想敲脑袋。入眼一片深紫又让子夏愣住。
这好像是花大夫的衣服……男装……
子夏没去想花见是不是异装癖,只是觉得两个万花弟子在外着实辛苦,还得男装示人。
他本想脱了衣服还给花见,可昨夜换下的衣服皱巴巴一团,还沾了泥土合着雨水有一股味。子夏抬手又放下,最后惯例的早读取消,子夏拿着衣服去洗衣服。
后院是有口井的,子夏蹲在地上揉衣服。万花衣服广袖长袍,飘逸是飘逸,干活着实麻烦。花见回来时,盆里泡着衣服,子夏的长袍打湿一片,人在拧袖子。
这道士在干吗?
青屋跟在后头,见子夏穿着她家师兄的衣服,还穿它洗衣服,顿时倒吸一口冷气,扭头去看花见。
不是吧,他们关系好到居然可以随便穿衣服了。她去七秀坊都没这待遇。
天知道七秀坊的小姐姐衣服有多好看,她暗地里可羡慕了。
“师兄。”青屋捻醋,“我也想穿漂亮衣服。”
花见不知道青屋酸什么,瞪了她一眼赶人去睡觉,“别胡闹,回屋休息去。”
行呗。青屋撇嘴,有事半夜三更敢敲她师妹的门,没事光天化日让她上床睡觉。
你说她没事学什么花间游,现在倒好,成了工具人。
临走之前花见还说,“午饭记得起来吃,下午看诊。”
青屋,“……”
她恨!
走了个青屋院里只剩下两人,子夏看着从外面回来的花见,本来是他该问话的,偏生花见抢了话头,“我带你去长安买衣服。”
花见望了望还趴在地平线上的金乌,转头对子夏说,“时候尚早,用过早饭也不迟。”
子夏原本有话的,在花见一系列安排下无话可说。乖乖跟着花见去了厨房,厨艺不通的他加上衣物原因,最后被花见拒之门外。他一个人站在外头,晨曦照在墙头,门边的子夏盯了会,挪步去晒太阳。
或者说晾衣服。